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7卷《五味集》
花草虫鱼鸟兽,处处有槽点汪曾祺散文中的草木意象随处可见,花草虫鱼鸟兽中,有什么是汪曾祺不喜欢的呢?有。除了让他招架不了的鱼腥草,汪曾祺还嫌弃猫,“我觉得不论叫什么名堂的猫,都不好看。”他喜欢植物天然去雕饰的自然之美,不光在文章中为栀子花辩解,还瞧不上刻过的水仙花,更不喜欢给花取个洋名儿。栀子花粗粗大大,又香得掸都掸不开,于是为文雅人不取,以为品格不高。栀子花说:“去你妈的,我就是要这样香,香得痛痛快快,你们他妈的管得着吗!”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3卷《逝水集·夏天》栀子花:人民艺术家,花草发言人。养水仙得会“刻”,否则叶子长得很高,花弱而小,甚至花未放蕾即枯瘪。但是画水仙都还是画完整的球茎,极少画刻过的,即福建画家郑乃珧也不画刻过的水仙。刻过的水仙花美,而形态不入画。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5卷《四时佳兴·岁朝清供》为什么西方人把这种花叫做forget-me-not呢?昆明人不管它什么毋忘我,什么forget-me-not,叫它“狗屎花”!这叫西方的诗人知道,将谓大煞风景。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3卷《逝水集·花》吃马铃薯叶的瓢虫,也在他的吐槽之列。点不同,瓢虫就分为两大类。一类是吃蚜虫的,是益虫;一类是吃马铃薯的嫩叶的,是害虫。吃马铃薯嫩叶的瓢虫,你们就不能改改口味,也吃蚜虫吗?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9卷《草木虫鱼鸟兽·昆虫备忘录》蚜虫:你管得好宽哦。就连用DDT杀青虫,他也不忘吐槽人类的残忍。那么多的菜青虫!而且它们的胃口那么好,食量那么大。它们贪婪地、迫不及待地、不停地吃,吃得菜地里沙沙地响。我们用DDT喷它们,使劲地喷它们。DDT的激流猛烈地射在菜青虫身上。它们滚了几滚,僵直了,扑的一声掉在了地上,我们的心里痛快极了。我们是很残忍的,充满了杀机。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9卷《草木虫鱼鸟兽·果园杂记》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9卷《草木虫鱼鸟兽》骂起人来人狠话不多沈从文曾劝诫青年汪曾祺说:“千万不要冷嘲。”深受老师教诲的他,吐槽人的方式属于“人狠话不多,处处打要害”。年,汪曾祺最后一次回高邮。有一批文艺骨干拜访他,并拿出文化名人留言簿,让他签名留言。他看到一知名女作家也有留言,脱口说道:“什么鸟人!她也配留言?”随后感觉失态,便不再言语。在美国时,他也不忘写信给老婆施松卿吐槽美国人的不善厨艺。羊胡子草之间长了很多草苜蓿,这种草的嫩头是可以炒了吃的。多放油,武火急炒,少滴一点高粱酒,很好吃。美国人不知道这能吃。知道了,也没用,美国人不会炒菜。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2卷《旅途杂记·美国短简》美国人:会吃还不够吗?他不光爱吐槽有些国人没文化,还很爱吐槽外国人暴殄天物。北京人家春节供蜡梅、天竹者少,因不易得。富贵人家常在大厅里摆两盆梅花(北京谓之“干枝梅”,很不好听),在泥盆外加开光丰彩或景泰蓝套盆,很俗气。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5卷《四时佳兴·岁朝清供》有一次他画了一个斗方,画一棵芭蕉,一只五彩大公鸡,挂在他的画室里(他的画室是敞开的)。这张画只能自己画着玩玩,买是不会有人买的,谁家会在家里挂一张“鸡巴图”?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1卷《桥边散文·昆明菜》老舍先生一天离不开茶。他到莫斯科开会,苏联人知道中国人爱喝茶,倒是特意给他预备了一个热水壶。可是,他刚沏了一杯茶,还没喝几口,一转脸,服务员就给倒了。老舍先生很愤慨地说:“他妈的!他不知道中国人喝茶是一天喝到晚的!”一天喝茶喝到晚,也许只有中国人如此。外国人喝茶都是论“顿”的,难怪那位服务员看到多半杯茶放在那里,以为老先生已经喝完了,不要了。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7卷《五味集·寻常茶话》汪曾祺“看不起”不少文人,王蒙、贾平凹都有中枪,甚至还敢吐槽知名政治人物。贾平凹又拙于言词,也很麻烦。作家最好能说会道。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8卷《拟故事集·致施松卿》贾平凹挠头她说这三种植物不是一个季节,说她到苏州一带调查过(天知道她调查了没有)。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20卷《撞墙集·关于沙家浜》江青一辈子只说过一句正确的话:“小萝卜去皮,真是煞风景!”我们陪她看电影,开座谈会,听她东一句西一句地漫谈。开会都是半夜(她白天睡觉,晚上办公),会后有一点夜宵。有时有凉拌小萝卜。人民大会堂的厨师特别巴结,小萝卜都是削皮的。萝卜去皮,吃起来不香。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7《五味集·果蔬秋浓》有趣的是,他吐槽别人时,也不忘吐槽自己。我当了一回右派,真是三生有幸。要不然我这一生就更加平淡了。——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5卷《四时佳兴·随遇而安》《汪曾祺别集》第15卷《四时佳兴》除了汪曾祺,真没见过哪位作家在自己的作品里这么爱吐槽的。他将吐槽融合在文字间,既不经意间地写出了烟火气息,又传递出一种乐观精神,正符合现代人在繁忙工作中追寻生活乐趣的需求。让我们一起打开《汪曾祺别集》,跟着这个走遍四方的老头儿,看他可爱的吐槽吧。今日荐书《汪曾祺别集》(全20卷)点击左下角阅读原文,购买本文配图和文字以及音频未注明作者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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