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腥草

生活百味我的庚子年爱上鱼腥草

发布时间:2020/7/17 14:57:02   点击数:

春节后,大舅哥从老家带了一食品袋鱼腥草给我们。

由于疫情,亲戚之间不串门了,家里吃的东西实在太多。六棵大白菜烂了一圈又一圈,剥得都成菜心了;一大堆青菜,先由坚挺变得焉软,然后是根芯变成了砖红色;至于辣椒,青色放成了青黄色,有两个甚至都局部长毛了,只能扔掉。

没办法,冰箱实在是太满,满得一开冰箱门就会有食品直接坠落。故而,一袋子在平时本可以分三顿吃完的鱼腥草,只吃了两次,就被搁在墙角了。

半个多月下来,朝北的存放蔬菜的卧室,蔬菜吃得差不多了,自然该彻底打扫。清理时,发现剩下的小半袋鱼腥草已经干枯了,本想连塑料袋一起扔进垃圾桶,可转念一想,老婆养了多次花草都以失败告终的大青花盆还在阳台闲置着,于是便将花盆里已经干白了的花土用水果刀疏松了一下,理出些土槽,把鱼腥草埋了进去,覆上土,浇了一大盆淘米水。死马当着活马医,能活最好,不能活拉倒。

我第一次认识鱼腥草,是年5月在庐山实习。记得当时云雾缭绕中,看到山坡上一大片象山芋叶子一样的植物,便好奇地问我们的实习领队李根良教授。李教授说:“这种植物叫鱼腥草,根茎叶都可以吃,是消炎良药,尤其可治肺部炎症。因为它有一股浓烈的鱼腥味,故得此名。”作为实习生,不允许采集山上的花草,这个规矩我们都懂。于是,我们只能俯下身子闻一闻。奇怪!竟然啥味儿都没有。

李教授老家无锡,当时不到五十岁。中等身材,有些发福;天庭饱满,发际线靠后,是个性情中人。看到我们的眼神,笑着说:“实在好奇,允许你们掐两片叶子,大家传递着闻一闻,感知一下。”一片欢呼与鼓掌!

当那心形的叶子传到我手中时,鼻子凑近断口一闻,还真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鱼腥味。那一次,虽然没有能亲口尝一尝,但对于鱼腥草,我是有了深刻的印象。

第二次遇到鱼腥草,是年在云南宁蒗支教。宁蒗是个少数民族自治县,有十几个少数民族,以彝族为主。

彝族人请客,与我们有明显不同。我们请客,是以亲朋好友为主,再加一些同事。相互不认识的,不可能邀请。彝族人请客,那是直接到周围各单位找一些花名册,依次发请帖,所请客人大概十有八九都是既不相识又不相干的人,份子钱也不多,每家十元。吃饭是十几桌一起的露天流水席。

我参加过几次这种宴请后发现,彝族人的宴席,主要就四个菜。一个是用洗脸盆盛放的坨坨肉,就是把猪肉切成坨,一坨足有二两左右,用口径在一米以上的几口大锅一起煮,煮时会放上一些花椒和盐巴,煮熟就行。这个煮肉法,比我们这里又是红烧又是炒的,要方便多了。坨坨肉实惠,像我这样的,两坨肉就快饱了。不过,每桌一大盆坨坨肉,每人大概也只有两坨。第二个菜是萝卜干或者榨菜;第三个不确定;第四个必备菜就是鱼腥草。

每桌一盘子鱼腥草,不煮不炒,就是把鱼腥草根洗干净,切成大概一寸长的样子,放在盘子里生吃。当然,如果觉得鱼腥味太重,也可以蘸上辣酱再吃。对于鱼腥草,当地人是特别喜欢的。我们海安人,大多也只是看看,只有少数人偶尔会尝上一两根。当时的我,属于少数人。由于鱼腥味实在太重,我最多也就壮着胆子吃个一两根,而且吃完一根,必须咪一口白酒,改一改口中的鱼腥味儿。至于喝的什么酒,我也不清楚。因为斟酒用的都是烧开水用的大水壶。

年前后,大概是在南京工作的二舅哥两口子喜欢吃鱼腥草的缘故,大舅哥的房前屋后都种上了鱼腥草。每年二舅哥和二嫂五一节或者国庆节回来,大舅哥都要筑出一大堆鱼腥草来,先是大家一起吃,然后再装上一蛇皮袋带到南京去。我们跟着吃多了,也就习惯了。后来,每次二舅哥带一大袋走,我们也会带一小袋到曲塘来。

五一或者国庆节,一大家子四兄妹在老家聚会吃鱼腥草和红烧肉,一直持续到年五一节前丈母娘去世。

此后,妈不在了,大舅哥就常住到海安去了,二舅哥回来也少了。老家没人,我们自然也就只有清明节去上个坟。

没有了大家庭的大型聚会,大舅哥老房子前后的鱼腥草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。鱼腥草的地盘,又变成了菜地。

由于鱼腥草的生命力太旺盛,即使全部翻除,菜地里不可避免地总会长出一些来。如此,每每大舅哥翻地种菜,都会翻出一些鱼腥草来,翻出来的鱼腥草,大多是一分为二,带一小袋给我们,再带一小袋到海安去。这时的我们,已经喜欢上鱼腥草的味道了。每一次有鱼腥草,我们都是洗干净了生吃,而且蘸上一点辣酱,我家三口人,每人都能吃一盘子。

干枯了的鱼腥草埋到花盆里,二十天都没啥动静。又过了几天,发现花盆边冒出两三个绿点来。有戏!看来这鱼腥草没有死彻底。

再过几天,原先的小绿点长出了叶子,而且在其他位置,又冒出了更多的小绿点。于是,我每天清晨第一件事,便是到阳台观看那越长越多的鱼腥草。

看多了发现,鱼腥草刚破土,芽是尖尖的,卷曲的。或许,尖而卷曲,更能让自己冲破泥土,而且能将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吧。

再观察发现,嫩芽破土而出,一般都是两株以上一起的。破土后,土面往往都会被顶出裂缝,出得越多,裂缝也越多。看来,鱼腥草破土,也是有团队意识的,人多力量大的道理,不只是人才能懂。

现在的鱼腥草,已经快有半盆了。每天清晨,除了看草,我还会多花些时间观察那些在土与草之间快速爬行的小虫们。

我不知道,这些只有针眼大的小白虫为什么会爬那么快。为了寻找食物?为了锻炼身体?亦或是在游玩它们眼中的那些山山水水?不过,可以肯定的是,它们绝对不会是在送孩子上学。

如果是早些年,发现花盆里生出了小白虫,我一定会想方设法把它们弄死。或者是喷洒药剂,或者是用水来淹,亦或者是用一把小刀,把它们一个个碾压死。可是,到了现在这个年龄,每天看着它们那么忙碌,真的下不了手。

每天清晨,看着小白虫们与鱼腥草一起,在盆中一静一动和谐地长大,挺好。

写到这里,突然想到了董卿抖音上的那几行文字:“人到了一定年龄,一定要懂得把心情和脾气调成静音,然后不动声色地打理自己,过好余生的每一天。”

我,大概就到了该把心情和脾气调成静音的年龄了吧。

愿岁月静好!

周开稳,网名周易地理取名,海安义工联合会理事,南通市中学地理骨干教师,研修网国培计划中学地理学科导师,潜心国学应用研究,省级以上刊物发表专业论文六十五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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