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前位置: 鱼腥草 >> 鱼腥草功效 >> 正是人间四月天春满溪头野荠香中食报大健
春季万物萌发,绿意盎然,大自然已经备好了各种野菜,静静地长在山野里等待人们挖掘。国人向来有吃野菜的传统,甚至能将野菜端进豪门盛宴。曹雪芹就把野菜“请”进了大观园,写在了《红楼梦》里——刘姥姥带着瓜果蔬菜去贾府,见到平儿说道:“天天山珍海味的,也吃腻了,吃个野菜儿......”
俏皮可爱的香椿、殷红的鱼腥草、潇洒的蒲公英,还有憨厚的榆钱儿和花椒芽,这些看上去平凡又朴实无华的野菜,却有着比鱼鲜更诱人的春天的滋味。而在众多野菜之中,“秀色可餐”的荠菜则被很多人所钟情。
青青荠菜生生不息
一年之中,只有春天,人们才会心甘情愿地放弃大鱼大肉,乐此不疲地去挖野菜,品芽鲜。
荠菜其实是最普通的野菜,大江南北随处可见。千万年荏苒的时光中,它并不出奇,也不华贵。只要是春风的吹拂,春雨的滋润,广袤的田野就会出现它生生不息的身影。荠菜的生命力很顽强,有些类似蒲公英。风把种子吹到哪里,它就在哪里扎根生长。无论是贫瘠的盐碱地,还是屋顶墙头的缝隙,一点点的泥土滋养,它就会顽强执着地展示生命的奇迹。
比起娇气的桃花,溪头荠菜顶着绵延的春寒,在阳光的鼓励下发芽。在“乱花渐欲迷人眼”的春日里,安静的荠菜好像邻家妹妹初长成,它还不懂如何炫耀自己的美貌,却总能不自觉地吸引别人注意的目光。你看它扎在土里,不需要张扬,不需要斗艳,仅仅那一抹绿油油的颜色,就自带春意,充满朝气。
有人把荠菜称作“心菜”,因为荠菜的角果也就是它的种子远远看上去像一颗爱心,好像在用全身的力气说“爱你”。每年春天一到,荠菜就像穿上了水晶鞋的灰姑娘,在广袤的田野中,藏着掩盖不住的光芒。新生的荠菜,嫩绿鲜肥,模样乖巧。只需要一把小铲子轻轻一挖,就会连根带出。一般溪头田埂的荠菜最好,绿得鲜活。
“有萋萋之绿荠,方滋繁于中丘。”荠菜喜凉又耐寒,盘踞在泥土中,宽阔的叶子延伸出春的萌动。在春日之中去田间挖野菜,是大自然馈赠的“门票”,领人们去田野间享受一场盛宴。拿着弯刀,挎着篮子,迈着轻快的步伐,去完成收藏春天的动作。
文人笔下野荠芬芳
中国人食荠菜,最少有年历史。在遥远的《诗经》时代,人们就发现了荠菜的甘甜,《诗经》赞它:“谁谓荼苦,其甘如荠。”荠菜吃起来没有丝毫怪味,初苗口感嫩得出奇,就算是清炒也令人无限留恋。艰苦岁月时期,一拢春天的荠菜,养活了多少个家庭度过春荒;国泰民安期间,荠菜的鲜美与快意,也留下了无数个优美和舒逸的诗篇。
“时绕麦田求野荠,强为僧舍煮山羹。”北宋大文豪苏东坡的诗,道出了文人重臣的情操在与民共苦。苏东坡喜欢荠菜,他在写给徐十二的信中对其推崇备至:“君若知此味,则海陆八珍,皆可鄙厌也。天生此物以为幽人山居之禄,辙以奉传,不可忽也。”多年以后,南宋诗人陆游晚年居乡间,吃到荠菜粥,想起与他一样命途多舛的东坡居士,于是作了那首《食荠糁甚美盖蜀人所谓东坡羹也》,诗云:“荠糁芳甘妙绝伦,啜来恍若在峨岷。”一碗荠菜粥,将两个时代的人瞬间拉到一起,感受彼此之间的心意相通。
“城中桃李愁风雨,春在溪头荠菜花。”南宋诗人辛弃疾一首《鹧鸪天》,让荠菜成了文人墨客心中的“白月光”。在他的笔下,春天是开在田野中荠菜花头的。“三春荠菜饶有味,九熟樱桃最有名。”在清代诗人郑板桥的诗中,荠菜俨然成为最美的风味。“盘装荠菜迎春饼,瓶插梅花带雪枝。”宋代李时的这句诗,透露着另一种清雅的情趣。古来诗人好荠菜,只因春风度诗情。
而生性风雅的宋人为了展现春之美意,还戴起了婉约的荠菜花。“三春戴荠花,桃李羞繁华”,桃李再争奇斗艳,也夺不走荠菜花的清丽光芒。
荠菜不仅有“颜值”,而且还有“实力”。它还有一个名字叫“亮眼花”,《本草纲目》中记载荠菜有“清目”的作用,可以入药使用。这样的荠菜让清代植物学家吴其濬也忍不住感慨“伶仃小草,有益用如此”。
如今,像宋人那样风雅“头戴荠花”的女子已经很难寻觅了,荠菜摇身一变,成了春日里满足人们舌尖口腹之欲的尤物。在很多老饕的心中,荠菜是春天最初的馈赠,也是最好的食材之一。
百变荠菜吃法繁多
当代女作家张洁有一篇《挖荠菜》的散文,文中说:“最好吃的是荠菜,把它下在玉米糊糊里,再放点盐花,真是无上的美味啊!”
荠菜怎么做都好吃,因为它本身的味道清淡,易入味。无论是凉拌、清炒、油炸,还是做馅包饺子、烙盒子。在南方,荠菜煮汤烧菜比较常见,很适合春天食用。荠菜喜油,故在北方常与五花肉拌馅包饺子,让肉的味道充分与荠菜混合。
三月三,荠菜煮鸡蛋。清代文人叶调元《汉口竹枝词》记载:“三三令节重厨房,口味新调又一桩。地米菜和鸡蛋煮,十分耐饱十分香。”在湖南、湖北等地,农历三月三的前一天,采一大把荠菜花与鸡蛋同煮。煮熟的鸡蛋把壳敲裂,在荠菜花水里浸上一夜,待三月三早晨再吃。浸泡后的鸡蛋白已呈现淡淡绿色,咬上一口,一股荠菜的清香扑鼻而来。
荠菜包圆,是江南古镇人家充满乡野情趣的特色小吃。一般都是开春时节首选的尝鲜美食,营养丰富,传承千年。薄薄的糯米面皮裹着切碎的荠菜,用油炸了,色泽金黄,诱人食欲。轻轻一口下去,汤汁鲜纯,清香四溢。如果是蘸着当地的特色米醋来吃,更有另一番风味。荠菜的甘洌和鲜肉的咸香完美结合,没有人能拒绝这一口。
最经典的当然还是荠菜馄饨,这是上海人的“心头好”。弄堂里谁家要是包了荠菜馄饨,邻里间肯定要讨上一碗。远嫁他乡的上海人,每年春天就要走街串巷的寻找荠菜的下落。清香鲜美、柔嫩可口的荠菜,似乎和肉的搭配很是珠联璧合,清甜与醇香,没有难分伯仲,而是彼此成就。细嚼慢咽下肚,那份荠菜鲜肉的味道还萦绕在口齿间,有那份温和的享受感,怎能不再多吃几个!
有荠菜馄饨就有荠菜饺子。把濯洗干净的荠菜控干水,将五花肉放在案板上剁好。一阵噼里啪啦,新鲜翠绿的荠菜与猪肉瞬间被剁成碎末。接着就是调馅,将剁好的猪肉和荠菜放在一个盆内,撒上适量食盐、味精、鸡精,淋上蚝油、酱油、香油等,用筷子搅拌均匀,一盆清香扑鼻、令人垂涎欲滴的猪肉荠菜饺子馅便呈现在眼前。荠菜饺子用蒸的方法最好吃,面要是烫面,也有用混合玉米面的。在和好的馅里最后浇上一勺热热的猪油,那种味道,回味都咂舌。
同样用荠菜做馅儿的还有春卷,“盘装荠菜迎春饼”,薄如蝉翼的春卷皮裹上炒过的荠菜冬笋香干,裹成长条状,高温烹炸,咬一口,把春天都吃进嘴里。
荠菜上市的时候,浆水面里就多了一份期待。尽管芹菜和其他蔬菜味道也很爽口,但在荠菜面前,似乎少了一点洒脱,荠菜就像点石成金的仙人,寥寥几笔,味道便大不相同了。
新鲜的食物即使用简单的烹饪方法也会异常美味,比如凉拌。美食家汪曾祺说:“荠菜焯过,碎切,和香干细丁同拌加姜米,浇以麻油酱醋,或用虾米,或不用,均可。这道菜常抟成宝塔形,临吃推倒,拌匀。拌荠菜总是受欢迎的,吃个新鲜。”荠菜里藏着日常蔬菜所没有的“野”香,和香干结合,不仅样子好看,吃起来更是爽口无比。
当然,荠菜还有更别致的吃法。比如守着煤炉,慢火烹调一道豆腐荠菜羹。听着荠菜段儿和豆腐丁一起“咕嘟咕嘟”的合奏,像流觞曲水一般美妙。再比如用春笋年糕炒荠菜,用的是惊蛰后的鲜笋,地道的宁波年糕,荠菜一定要最后加入,这样出锅的时候还能保持它那股水灵劲儿,给舌尖以最高质量的味觉享受。
(王宁整理)